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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题丨父爱如山丨张厚富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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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爱如山张厚富

父亲是锦屏磷矿的井下采矿工人。从记事时起,我就见他每天不论出门去上班,还是下班回到家,总是一身工作服,头戴安全帽,脚上一双高帮水靴,左肩上挎着帆布包,右手握着一把大电筒。

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,我每天上下学都路过父亲工作的东山采矿场。本来采矿场外有条马路,可我就喜欢从场部里绕道。每次路过,只要看见矗立在井口的卷扬机咕噜咕噜地转动时,就会靠过去,探头探脑地向井口张望一番。心里总在想:父亲穿着水靴上班的地下世界,究竟是个啥样子?

我家虽是半工半农,家里人口多,日子也不宽裕。父母省吃俭用,供我们读书。有一天,父亲大夜班回到家,已经是上午十点多,听说我需要一把算盘,就顾不得吃饭,拖着疲惫的身子,又沿着山路步行十多里,去镇上的供销社为我买回了算盘。记得那天母亲热了饭,让他吃。父亲摇着头,疲惫不堪地说:“放着吧!累了,歇歇再吃。”

虽说我的父亲没有多少文化,但小时候我也常见他翻书,我第一次见到刘少奇的《论共产*员修养》就是在父亲的床头。小学五年级时,一次我在家写作文,正愁着该如何描写当时国际国内形势,父亲递给我一本小册子,我从上面摘抄了:“四海翻腾云水怒,五洲震荡风雷激。”等语句。当时,我并不完全理解这些句子的含义,竟然得到了语文老师的表扬,这让我高兴了好多天。

一九七一年的初夏,父亲让他的同事王家石带我下了一次矿井。那天,我像父亲一样戴上安全帽,围着毛巾,穿上雨靴,心里好激动!可当全副武装地进了罐笼后,心里开始紧张起来。王家石鼓励我说:“别怕,没事!”可我心里的紧张还是有增无减。毕竟要去一个未知的世界!这个世界,在地下米的深度呢!我闭上眼睛,等待罐笼的下降。“叮铃”一声响,罐笼下降了,极短的时间里,我稍有失重的感觉,就是罐笼在下沉,心被向上提一下似的。我睁开眼睛,感觉眼前黑呼呼的,可是瞬间又看见一处闪烁的灯光。王家实告诉我:这是我们经过的大巷道的灯光。因为我们所乘罐笼,是垂直下降的,各个深度不同的采矿巷道里都有灯火。

随着罐笼的下降,身上感觉凉爽起来。当罐笼在米深的巷道口停下来时,我们走出罐笼。眼前的情景让我有些震惊:大巷道里灯光明亮,巷道宽敞,看样子有三四米宽,两米多高,像连云港云台山隧道似的。

我们靠着巷道右边向前走着,凉风拂面,心情逐渐放松下来。电轨车拖着一节一节的车厢不时从我们身边驶过,发出轰隆隆的声响。我的靴子不时踏在浅水里发出“哗哗”的声响,这声响伴随着远处工人们的呼喊声、机器的轰鸣声,仿佛这几百米深的井下正在演奏一首动听的交响曲!

向前没走多远,我看见巷壁有个凹进去的洞洞,灯光下,里面有几个工人在洞里吃保健餐,我们从洞口经过都能聞到肉香!

小时候,家里日子穷,不是过年过节吃不上肉的。每当看见父亲下班到家,从工具包掏出饭盒,就知道父亲带保健餐回家了,这时,我会不由自主地流口水,兄弟姊妹七个立即围上来。母亲就一边责怪着父亲:干重活,舍不得吃。一边将肉啊鱼啊什么的,用筷子分给我们解馋。其实,父亲每次带回来的也就几快肉、几段带鱼什么的。僧多粥少,姐姐常常是推让着,将自己的一口留给弟妹。看着儿女们吃了,还舔着嘴唇,父亲在一旁总会说:“好好读书,将来日子好了,让你们天天吃肉!”待我们懂事了,听母亲说,父亲在井下常常是吃汤泡饭,把肉啊鱼啊什么的带回家,因为家里有一群儿女。

再前行了一会,巷道边上出现一处斜坡向上的巷道。这是采矿作业区掌子面,也叫斜井,矿工们要沿着这斜井爬上去,进入开采区,他们在坚硬的矿石上打眼放炮,再将采的矿石用电车运到选矿场。我抬头向掌子面望了望,几乎是垂直的。此时,我直观感觉到了井下工作的辛苦和危险性。

这时,父亲从掌子面爬下来,笑着对我说:今后,这矿工你是干不了啦!好好读书,将来做个好老师吧!父亲和王家石耳语一番,又对我说:“这里危险,跟我上去吧!”

在父亲身后,看着一列列电车满载矿石,从身旁隆隆驶过,我顿觉有些心酸,也有些自豪。父亲建国初期就在矿山工作,日复一日,在井下打眼放炮,和许多工友一样受到粉尘的伤害,后来都染上了矽肺病。这些矿石都凝聚着他们的血与汗啊!说大了父亲是为国家,说小了是为了有七个儿女的小家。但我却从没见父亲抱怨过什么。

父亲在家的日子少,但他也是倾心疼爱着我们。休息日他会去逮鱼,为我们改善伙食。一个春天的傍晚,我见邻居的孩子玩小麻雀,心里羡慕不已,看见父亲下班回来,就嚷着要玩麻雀。父亲面对一群儿女期盼的目光,笑了笑,不顾劳累爬上墙院,用口袋捉来一窝麻雀。那天晚上我们玩了半宿麻雀,开心死了!

令我难以忘怀的是年冬,我在海师读书。一天晚上,我在教室上自习时,突然看见身旁窗户有一张熟悉的脸庞印在玻璃上,当我看清是父亲时,匆忙跑出室外。微弱的灯光下,父亲还是上班的一身装束,可能因为风大,在腰间系了根带子。身上背着工具包,手里握着电筒。父亲见了我,赶忙从工具包里掏出一双棉鞋,一边让我赶快换上,一边说:“你妈怕你冷,让我送过来!”我接过鞋,他就催促我进教室学习,自己就匆匆赶回去了。

后来听母亲说,父亲深夜才到家。那时候,从孔望山经朐山头回岗嘴,没有公路,近20里山根小路,黑灯瞎火,父亲靠一把电筒照明走回家。第二天天没亮,还让妈妈喊醒他按时去上班。在井下劳累了一天,又走了半夜山路。至今,我每当想起这件事,鼻子就会发酸,会不由自主地落泪。

我为父亲骄傲。他疼爱子女,也爱自己的井下工作。工作中吃苦耐劳,爱岗敬业。每年都是矿山先进,。还是七十年代矿上为数不多的七级工。

我的心灵深处,深深感激父亲。有一种爱,它是无言的,是严肃的,在当时往往无法细诉。然而,它让你在过后的日子里越体会越有味道,一生一世忘不了,它就是那宽广无边的像大山一样的父爱。

张厚富,笔名石鹏。中学退休教师。连云港市作家协会会员。《中华文学》签约作家。有散文、小小说在《散文选刊》《中华文学》《西南散文选刊》《江南时报》《连云港文学》《连云港日报》《苍梧晚报》等刊物上发表。散文《螃蟹的故事》在年度中国散文年会上获得二等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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